
- May 24 Wed 2006 13:42
【澳客的足印...】5/22

這星期升上Level 6,說實話已經沒有升級的興奮感,可能因為沒有Level 7,那表示接下來的11週都要在同一個班級度過,更重要的是很多人跟我說Level 6上課很沈悶,光想我就已經反胃到快胃酸逆流了,害我前幾天烤雞只吃一半就沒胃口;另外當然也是我覺得Graham真的是很好的老師,而且我每一班待的時間都不長,然後老師就迫不及待把我攆走,真是不得老師疼(痛哭失聲)。其實我還是沒有覺得我的英文很好,但對此,來自對岸廣西的邵緋緋小朋友教訓我說「謙虛過頭就是驕傲」,難怪孔先生要提倡「中庸之道」,做人不是那麼容易地!
- May 21 Sun 2006 12:42
上課去!!(續)

這張是途中一座橋上拍的。同樣有許多房子建築在湖邊,我很喜歡澳洲的天空,除了很乾淨清澈之外,她是完整的,不像高雄的天空被高樓大廈分割得支離破碎;她有時候像是任性的女孩,脾氣捉摸不定,同一片天空可以看到截然不同的天氣變化。
- May 21 Sun 2006 12:21
上課去!!

一直以來因為新聞台只能上傳一張照片,讓我許多照片沒辦法搭配文字呈現,本來有考慮轉移陣地到較流行的部落格,但因為大部分的部落格版面看起來都比較雜亂,不符合「簡單」的風格,所以只好將就著使用。幸好最近PCHOME推出五段圖文的功能,讓我這怕麻煩的人不用再搬家。 既然有了新功能,當然要好好利用。左想右想乾脆讓大家體驗一下我騎車上學的路程,第一張照片是我現在住的地方,門口停的車是中國室友的,至於腳踏車則是我這窮台灣人騎的。房東就住在後頭,白天會來幫忙整理 像浴室、廚房、客廳等公共使用空間。我住在二樓,由於是木板隔間,隔音效果很差,外頭有人走動、講話或開關門都聽得到,每次晚上都要踮起腳尖走,就怕影響到其他人。
- May 21 Sun 2006 11:47
【改編小說】水果蛋糕(完)

我已經請了兩天病假,今天非得打起精神去上班不可,雖然我現在真的覺得心碎了無痕,老天爺跟我開了個大玩笑,就好像路上撿到一張樂透彩券,上面的號碼竟然和當天開出頭獎的號碼相同,就在已經準備好炒老闆魷魚然後享受人生之際,意外發現彩券是上一期的。啊啊啊啊~~天哪! 「張憶瑄!閉嘴!快給我滾去上班!」 老媽完全不能瞭解自己的女兒正經歷人生的重要關卡,完全不知道她原本可以過著豪門老夫人的尊貴生活,太幸福了! 最後的機會就在昨晚用剩的幾滴水果蛋糕香水,沒想到昨天衝動之下用了那麼多,儘管我直覺這個秘密已經隨著老太太埋葬了,但我還是決定帶到公司化驗,說不定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。 至於我和死老外的事,我告訴她我們並不適合,雖然她嘴裡安慰我說在一起快樂最重要,但一轉身就開始碎碎念什麼「菩薩啊~這丫頭不懂得珍惜,請再給她多一次機會」,真是低估她女兒的姿色,就算不用那瓶香水,男人也都像信箱裡頭的廣告傳單,各式各樣五花八門隨我挑選。 大概是。 當我到公司時,電腦上貼了張便條紙,要我一到公司馬上去找死老外。我忐忑不安地走去他的辦公室,我很確信香水的效力不會持續到現在,也就是說我不再是他口中的darling,不過想到他那天的蠢樣,還是忍不住哈哈笑他兩聲。 「老闆,我是憶瑄。」我敲門說。 「請進。」死老外坐在他的大辦公桌後頭,一對貓熊眼看了我一眼隨即移開視線。騷狐狸搭著他的肩膀坐在旁邊,明明在室內還裝模作樣地戴了墨鏡和帽子,哈哈!說不定摘下墨鏡也是隻貓熊,正好湊一對! 「希望妳好多了,張小姐。」死老外假腥腥地說。 「謝謝你,老闆。」本來衝口要叫他David,但隱藏在騷狐狸墨鏡下的殺氣及時阻止我,「我希望你也很好。」 「我的眼睛受了點傷…妳那個服務生幹的好事。」不愧是老闆,講這種事還能帶著微笑,我在心中給他個愛的鼓勵。 「Anyway,」死老外接著說:「那天我好不容易才讓他們冷靜下來,所以才沒有驚動警察。呃…當然我和妳那個服務生都有責任,所以我做了些賠償和道歉,雖然不太愉快,但至少我和我們公司的名字不會出現在報紙上。」 經死老外這麼一說,這倒是個值錢的小道消息,我保持幽雅的笑容想著。 「至於那天對妳做出的奇怪舉動,我想…我想我可以解釋,妳知道…像我這樣的男人,還有像…像…」他說到這眼光飄到騷狐狸臉上。 「他的意思是說像他這樣英俊多金的男人,是不可能愛上如妳這樣沒錢沒外表的笨女人,更何況他還有一個美麗的女朋友,就是我,我這樣解釋對嗎,David?」 「妳解釋得非常恰當,darling。」 騷狐狸又繼續說:「不過呢,我們家David做人就是厚道,為了彌補妳那微不足道的失望,他決定付妳一筆錢,然後妳就可以安安分份地回去研究妳的香水,我這樣解釋對嗎,David?」 「非常正確,darling。」我靠!付我再多錢我也不想在這邊看你們這對貓熊唱雙簧,我看你們可以去報名果陀劇場了。 死老外轉頭接著說:「張小姐,我希望這會有所幫助…呃…對於發生這樣…這樣困擾的事我很抱歉,我想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。」 我看著騷狐狸志得意滿的表情,就忍不住滿肚子火,於是我伸手到手提袋中,做了個決定然後笑著說:「David老闆,我想或許你那專業的嗅覺會對這個有興趣。」說完我拿出那瓶香水,將僅剩的香水灑在騷狐狸的衣服上。 「好好享受,笨女人!」我做了個鬼臉對她叫道。 我手中握著水果蛋糕香水的空瓶,整間辦公室已經瀰漫著那股迷人的香水味,趕在死老外再度失控前,我飛也似地逃離他的辦公室,也告別了這間公司。 多虧了那瓶香水,那隻騷狐狸現在可能正遭受無數陌生男人的「關愛」,反正我想她已經很習慣這種場面,只是辛苦了死老外,希望他皮夠厚、命夠硬能夠再一次抱得狐狸歸。 ◆ 我開始在製造「Intrigue」的公司工作後不久,有一天我正在廚房按照食譜製作草莓蛋糕,為了展現我的獨創性,我打算將草莓換成榴槤,就在說服老媽接受我這個前衛想法時,電鈴響了。 「媽,如果是咪咪姨又帶她的好男人相簿來推銷,拜託告訴她我昨晚受菩薩點化,已經看破紅塵不問世事了…」 然後老媽邊嘀咕邊走去開門,「憶瑄,不是妳阿姨。」 「是誰?」 「我想妳最好自己來看。」老媽神秘地說,如果她敢陰我出去見咪咪姨,我就跟她絕交,還要強迫她吃下一整個榴槤蛋糕。 「你是…?」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,手中還拿了一盒披薩,盒子上頭印了幾個大字,「啊!是你!」 阿牛披薩專賣店。 就是前年送披薩來我們家的外送小弟阿牛,沒想到他現在自己開了間披薩專賣店。他憨厚地笑著,靦覥地向我解釋說他對我一見鍾情,但當時他覺得他配不上我,所以發誓闖出一番事業後才來約我出去。 我壓抑住滿心的喜悅,裝模作樣地看著他,以前都沒注意到其實他還滿不錯看的,可惜矮了點、不夠挺拔,不過想想咪咪姨名單中所謂的好男人、看在他還有那麼點識人之明,我還是決定勉為其難給他一次機會。 「媽,請阿牛客廳坐然後幫他抽張號碼牌。」 這傢伙真是好口福,能夠嘗試本姑娘第一號作品,不過你放心,以後我只做給你吃,幸福吧? 啥?敢說不是?想死啊! 後記 這篇小說改編自Frank Brennan所著《The Fruitcake Special》,雖說是改編,但其實只是將女主角的語氣翻譯得較平民化,主要是因為有些對話讓我覺得滿好笑的,才會產生翻譯成中文的念頭。而且,由於之前接連貼了兩篇較為陰沈的小說,遭到一些相關人士的抗議,指正本台「鬼話連篇」,已經漸漸和遠本耍白爛的台風脫軌,希望這篇能起點驅邪的作用,南無阿彌陀佛。 全文完
- May 20 Sat 2006 13:29
【澳客的足印...】5/17

今天下課後我去大韓民國剪髮國手李相勳(Lee,照片右者)的家,請他幫我剪頭髮。為了便於清掃就在他家庭院裡剪,剪到差不多時,雨突然很不識相地落下來,本來以為要轉移陣地,但Lee像被南海鱷神(註)上身,一邊嚷著「快好了~我不能停!」,一邊繼續操弄著他的全套雞絲修剪我的頭毛,隨著雨越下越大,他的動作也隨之加快,我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,只怕他一個失手我就成為第二個梵谷。但他畢竟是專業的美髮師(hairdresser,他不准我叫他barber),趕在我內褲濕掉之前結束第一回合。 這時我不禁想到,假如他會少林寺的獨孤九劍,三兩下就可以剪好,哪需要剪得這麼匆促。所以說功夫真是好! (少林寺方丈:「獨孤九劍好像不是少林寺的...」) 然後他帶我到廁所的洗臉盆,開了水就要幫我洗頭,我心裡想說:「不用這麼專業吧?我可以自己洗的!」但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,儼然幫我洗頭是剪髮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環,顧及他的專業素養,我只好乖乖低下頭讓他洗,但說實話那感覺還真怪。 好不容易洗好也擦乾,他又叫我立正站好,摸著我的頭顱檢視一番,好像劊子手在思考從那邊下刀比較俐落。接著他又拿出另一把剪刀修剪起來,我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小孩,在媽媽面前低頭認錯,終於他的眼睛閃出光芒,完成我這頭藝術品,他笑說這是他第一次在雨中幫人剪頭髮。 我看著鏡子裡頭清爽的髮型,相較高雄姿也韓珮剪的,除了韓珮是個可愛的女生這點勝過他,表現出來的專業度和敬業度都很令人激賞。 註:見附圖,南海鱷神是《天龍八部》裡頭四大惡人岳老三,慣用武器是把大剪刀。
- May 20 Sat 2006 13:02
【改編小說】水果蛋糕(3)

回到家時,咪咪姨已經回家了,而老媽則睡得鼾聲大作,每次她一興奮就有嗜睡的毛病,正好我可以安靜地思考為什麼這瓶香水能有如此效果,我想原因很明顯,因為香水的成分除了水果蛋糕之外,沒有什麼特別的了。 好個水果蛋糕! 身為專業化學從業人員的科學使命感燃燒了,假如我能研究出水果蛋糕中到底是何種物質,驅使男人瘋狂地求愛,白花花的銀子還不大把大把送上門嗎?哈哈哈哈,忍不住就笑起來,哈哈,噓!在找出原因前一定要低調,這件事絕不能讓死老外知道,反正這又不是公司的水果蛋糕。 看來我得找咪咪姨聊聊。 於是隔天我向公司請假,同時也好避開死老外,說不定香水的效果還沒退。咪咪姨住在高雄美術館附近一棟雅致的大樓,我趁著老媽還沒起床趕緊出門,我可不想回答任何有關昨晚約會的事。 當我到達咪咪姨的住處時,她很熱情地招呼我。然後我們在客廳裡天南地北地聊起來,說實話,撇開她為我尋覓未來老公的使命感不說,我和她真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。 然後,我慢慢將話題轉到水果蛋糕。 「憶瑄,從我在產房外頭等著妳出生起,一直到現在妳都25歲了,別說蛋糕了,連荷包蛋妳都沒煎過。現在,妳卻問我怎麼這蛋糕怎麼做的?我看天要下紅雨了。」 「我27歲了…」她又記錯了,「反正,我只是覺得那蛋糕很好吃,所以我就想說不定我可以自己學著做來吃,那裡頭應該沒什麼有害健康的材料吧?」 當然,這完全是謊話,上次瓦斯爐掛掉,就是去年母親節我突發奇想要下廚犒勞老媽,在不顧老爸老媽的阻止下,最後我們一家三口在餐廳慶祝母親節。 「還是昨晚那個男人要妳做蛋糕給他吃?他是把妳當誰啊?他媽媽喔?還是說你們昨天晚上其實一起去上烹飪課?」 「拜託嘛~咪咪姨~」我嘟起嘴巴裝可愛說:「我真的必須知道。我答應妳假如妳跟我說,我也告訴妳關於昨晚的一切。」 咪咪姨瞬間眼睛亮起來,「一切?」 「嗯,一切,」我又補上一句:「附送細節。」 咪咪姨滿意地笑了,「乖憶瑄,我很不想這麼說,但蛋糕不是我做的,是我買來的。」 「妳買的?」我忍不住驚訝地問:「哪買的?」 「就中正市場裡頭靠消防局那邊,一週大概兩、三次會有個老太太推車子出來賣,聽說那蛋糕是她以前做給她老公們吃的,她總共有七任老公,妳相信嗎?」 對於她曾有七個老公,我一點也不懷疑,那蛋糕光用聞的就能造成昨晚那種場面,用吃的我看連她上廁所老公都要跟進去吧。 「她有說她有加什麼特別的材料進去嗎?」我滿懷希望地問。 「她只說她加了一種獨家配方,至於是什麼就不知道了。她還說這種蛋糕並不是很常做,而且不曉得她從哪聽來的,她知道我在幫妳找對象。」 我看很可能是妳散播消息出去的吧… 咪咪姨接著說:「總之呢,這個老太太要我將這種蛋糕給妳,還說這樣妳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。我當然是不相信,不過那蛋糕真的很好吃,因此以前我都會特地跑去買。」 以前?記得這個詞老媽常用在「以前妳奶奶還在時…」,難道這位關係我千萬財富的老太太回老家了? 「我們能去問這位老太太嗎?」我期待又怕受傷害地問。 咪咪姨有點難過地答說:「恐怕不行喔,她上禮拜去世了。我還特地去她靈堂致意,她已經超過100歲了,不過奇怪的是,去的人出奇的多,我仔細一問竟然來自全省各地,好像這老太太是什麼重要人物,但說實話她並不是個很顯眼的人。」 我妳咧!妳不能死啊~~不行!我要去挖墳!我要去盜墓!妳就這麼走了,那叫我這般千千萬萬的純情少女如何是好啊?啊~~~ 「喂!」咪咪姨說著敲了我的頭一下,「妳在鬼叫什麼?換妳了。」 「啥?換我?」我的部分魂魄已經隨著老太太和我的摳摳升天去,只能一臉茫然看著咪咪姨。 「裝傻啊?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一切。」於是我鉅細靡遺地將所有經過交待一遍,我已經不在乎她是否相信,更何況據我對她的瞭解,就算她不相信也不會表現出來。
- May 19 Fri 2006 11:32
【改編小說】水果蛋糕(2)

老媽和咪咪姨為了這件事高興得要命,她們甚至已經開始籌畫婚禮,還為了喜餅要選郭元益還是禮坊吵起來,雖然我試著讓她們平靜下來,但馬上被她們趕到房間沐浴更衣,為了和她們口中我未來的老公約會。我已經開始後悔告訴她們這件事,畢竟我對於死老外葫蘆裡賣什麼藥毫無頭緒,他以前從沒注意過我啊!煩死啦! 咦?我想到了!他好像對我身上的香水很有興趣,於是我拿出最喜歡的一瓶香水「Intrigue」,這瓶和其他香水不同處,當然不只是上面貼著「贈品,禁止轉售」這麼簡單,更重要的是它的製造公司是我一直很想跳槽的業界龍頭,但是很抱歉!假如死老外今晚跟我求婚,我以後就只能用我們公司的香水了,畢竟夫唱要婦隨嘛。 時間也差不多了,我得趕緊準備才好。他為什麼突然發春覺得我很有魅力,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腦海中,比起他下跪求婚時是跪左膝還是右膝,這個原因更讓我感興趣,就這方面來說,我真的是吃到咪咪姨的口水,什麼事都想追根究底。而且要不是他有錢,我根本不會考慮下嫁他,哼! 啊!不知不覺又說了一堆屁話,眼看只剩五分鐘,我套上我那件高貴不貴的黑色洋裝,披上碎花小外套,穿上前年為了參加表妹婚禮特意買的高跟鞋,最後再灑上一層「Intrigue」,看著鏡子裡美得冒泡的自己,忍不住打開電風扇,吹飛裙擺做出瑪麗蓮夢露的招牌性感姿勢,再學林志玲嬌嗲:「我才不會忘記你呢~」希望死老外不會凍袂條,直接帶我去開房間,真擔心! 終於門鈴響了。 老媽和咪咪姨嘴笑眼笑地守在大門邊,一副丈母娘等著看女婿的歡喜表情,然後催促我去開門。 「Hello,憶瑄。」是死老外,他看起來像是剛去沙龍做造型,雖然不想承認,但他真的很帥。不過很奇怪,他連看都不看我,眼睛死死地盯著地板看,大概是我太美了而不敢直視我吧?而在我後面那兩隻背後靈,晃啊晃的竊竊私語,我可以聞得出來她們很滿意這個女婿,靠!真的是很監介! 「Hello,老闆。」我客氣地打招呼,但心裡不斷咒罵他,啊不然你是啞囉?怎麼不像白天在公司那樣油腔滑調的,至少也應該說「叫我David就好。」我想大概是因為背後靈的關係,他不好意思說吧,真是!男人就是愛面子! 於是我用我們三個女人才懂的手語,暗示她們如果希望聽到婚禮的鐘聲,就識相點快滾,不要在這邊壞老娘的好事。她們意會我的意思後,很快雙雙飄離我們的視線,儘管如此我還是覺得背脊一陣寒意。 往餐廳的車上,死老外還是裝憂鬱小生,除了客套地誇我很有氣質外,什麼話都不說。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,他根本言不由衷,而且當男人誇女人「很有氣質」時,幾乎等同「妳很顧家」、「妳很愛國」、「妳很善良」等等屁話。 他帶我到一間看起來很貴的法國餐廳,我盯著那份只有英、法文的菜單,最後決定和死老外吃一樣的,電影裡頭的女主角不都這樣點餐的嗎?可是,他不知道在背單字還是幹嘛,拿著菜單遮著臉看了老半天。好不容易點餐完畢,我耳朵都豎好等他噁心的讚頌詞,結果除了說一些不著邊際的火星趣聞之外,餐前酒已經喝了四杯,看起來好像是要喝酒壯膽,喂!林覺民當年要去赴死也沒這麼婆婆媽媽,寫封信給他老婆就衝了。 「張小姐…」張小姐?當我看著他那副要死不死的鳥樣,我知道他已經後悔約我吃飯,而且正在找藉口開脫。 「關於今天在實驗室…」他接著說:「我想我真的很失常,表現得很沒禮貌…」 「老闆,我想那是因為你覺得我很有魅力,而且你還很喜歡我的香水。」我突然想到身上的「Intrigue」似乎完全沒有效果,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? 「呃…妳覺得…」他吞吞吐吐地說:「妳可以把今天當作…當作…」 「當作什麼?」 突然他抬起頭來看著我,微笑說:「當作妳努力工作的獎賞。畢竟,妳是我們最好的研發人員之一,我一直在想怎麼犒賞妳才好,結果今天我想到了,那就是和我一起吃晚餐,當然飯錢我會付!」 他真該慶幸我們點的龍蝦還沒上桌,不然我一定會用龍蝦鬚戳瞎他雙眼!啊!對了,桌上有刀叉!你這王八死老外,如果今天我不切開你的腦袋、生吃你的腦漿我就不姓林!不過…幸好我是姓張,我得冷靜思考怎麼逃離這個困境,總之他已經改變心意,而且急著想擺脫我,我真不敢相信一瞬間這頓飯就變成犒賞可憐小研發人員的獎賞! 「老闆,抱歉~我去一下洗手間。」 「喔,好的。」他一派輕鬆地回答,好像剛把累積三年的宿便一次噴出X門那樣痛快(女孩兒不能說不雅的字眼)。 我在廁所裡頭表面平靜地注視著鏡子,但我已經爆怒到想拿高跟鞋把玻璃敲破,然後拿玻璃碎片出去俐落地切斷死老外的頸動脈,然後在嘿嘿嘿地坐在旁邊觀賞鮮血噴泉…咦?這是什麼?哇~我怎麼抓著我的高跟鞋?!冷靜~張憶瑄!是不是香水份量太少,所以他覺得我不夠重視他? 「會有用的…」我邊打開手提袋邊自言自語說,但「Intrigue」沒有在裡面,我將所有雞絲倒出來,是有瓶香水,但但但,竟然是我今天在實驗室用水果蛋糕混出來的那瓶!算了~死馬當活馬醫,用了再說。 我整理好後,緊張地快步走回我們的桌子,結果差點撞上幫我們點餐的那位服務生。他手上的餐盤批哩啪啦碎了一地,但卻只是像中邪一樣望著我,過了幾秒他才回魂收拾一地的殘局,但還是不時抬頭看我,難不成我剛剛太生氣造成臉部肌肉緊繃,結果妝被震碎了?! 不過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,我回到座位坐好,死老外一臉不知所措,好像他剛剛祈禱我卡在糞坑出不來,儘管他極力掩飾那份不耐,但我感覺得到,現在的我連徘徊在公司樓下的那隻流浪狗小黃都比不上,想到這點不禁又拿起桌上的刀子,但接下來的發展消除了我的殺氣。 他放下吃到一半的麵包,張著滿口麵包泥的噁心嘴巴,出神地看著我,充滿了邀我共進晚餐時的渴望。我想他已經聞到我剛擦的香水味,但這轉變也太誇張了吧,眼神熱切到快噴出火來,上個月小黃發春的那幾天,牠也常用這種眼神邊舔嘴巴邊觀察路邊的母狗;嘴巴笑到我都懷疑他的臉會不會裂成兩半。然後,他突然站起來。 「妳終於回來了~妳知道我有多想妳嗎,憶瑄?」喂!你想就想不用抓我的手,「我剛做了個惡夢,但沒關係,我現在醒了!」 「惡夢?」惡你媽個頭啦!是上菜速度太慢餓過頭喔! 「叫我David就好,darling…」Darling…?!我的媽呀!這死老外是人格分裂喔,忽冷忽熱的是想怎樣? 「Yes…」他繼續用那噁心巴拉的聲音說:「我夢到我對妳態度很差,對待妳就好像妳只是我的員工,但妳知道的,妳對我真的很重要…」哈!不會是要加薪吧? 「而且,妳真的讓我如癡如醉,darling!!」他又叫我darling,而且還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成語。靠!就算他很帥也很有錢,還是讓我雞皮疙瘩掉滿地。 現在到底是怎樣?五分鐘前他恨不得我直接人間蒸發,現在卻說我讓他如癡如醉?是什麼讓他態度轉變的?難道是…水果蛋糕香水?「Intrigue」的味道可能很棒,但卻沒有讓男人著迷的成分,原來如此,哈哈!我創造了空前絕後的超強力香水! 就在讚嘆自己天才的同時,死老外還在那邊背誦濫情小說的台詞。 「我感覺到我心中對妳的愛苗越來越茁壯了,憶瑄。」他邊說著,邊色瞇瞇地看著我的身體,好像能夠透視我的黑色洋裝似地。 這時,一位女服務生過來表示說有我的電話,請我到櫃臺接聽。 「失陪一下,David…呃,我想不會太久。」 「一分鐘對我來說都像是千百年,憶瑄~」我靠!他到底是從哪裡學來這些三流台詞,他不會是台灣霹靂火系列的忠實觀眾吧?那我想他跟老媽會比較有話聊。但我只是對他笑笑不回答,畢竟就算他瘋了還是我的老闆。 當我接起電話時,我注意到有個人在餐廳角落對我招手,不就是剛剛差點撞到的服務生嗎?他幹嘛在餐廳裡打電話給我?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解答。 「小姐…」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,「我知道我只是個窮服務生,但愛賜給我勇氣…」 又是一個忠實觀眾?快瘋了,我可不可以轉台啊! 「從我剛剛見到妳,我就無法自拔地愛上妳了!妳是如此的美麗,拜託請告訴我是否妳的眼中有我的影子…或許我不像坐妳對面那個呆頭呆腦的老外那麼有錢,或許我沒辦法讓妳過優渥的生活,或許我沒他那麼光鮮亮麗,但我對妳的愛絕對海枯石爛,絕對比太平洋還深!請相信我…」 「等等,羅密歐,」我忍不住打斷他說:「在你說這些之前,麻煩將我們的龍蝦端來,說實話我已經很餓了。」 我猜想這又是水果蛋糕香水惹的禍,剛才他一定聞到我那味道,結果馬上就愛上我了,這香水還真讓人變得莫名其妙,這可憐的傢伙,我曉得我真的很美,愛上我的確不是他的錯。於是我請他冷靜下來,表示假使他真的愛我,才不會說得這麼噁心,畢竟常說出口的愛不值錢。 「抱歉,我的摯愛,我不該讓妳這麼尷尬…darling!!」如果咪咪姨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有兩個男人叫我darling,她應該會為此大開流水席宴請街坊鄰居吧,嘿嘿,這種感覺還滿好的。 可是仔細想想,假如香水的威力持續發燒,我最好遠離所有的男人,喔!不!說不定對所有雄姓動物都有效果!你想想一群老的小的帥的醜的有錢沒錢的男人,還有獸慾高漲的公狗、公貓、公鼠,甚至看不出性別的小強們,全群聚在我家樓下用各種語言表達他們對我的愛意…靠!可能連「Discovery」都會派員採訪,簡直就是動物史上的奇蹟! 謝天謝地餐廳人不多,我盡可能避開其他男性走回座位,看起來他們必須靠近我才會失控。 當我回到座位時,死老外的身邊多了一個打扮入時的美女,如果我沒記錯,她就是小有名氣的模特兒—黎娜娜,也是死老外的新女朋友,最近幾本專報緋聞的雜誌有他們一起出遊的照片。 「妳就是張憶瑄?呵…我從沒見過妳,」靠!這騷狐狸講到我的名字時,一副不屑的模樣,好像比餐廳外頭的餿水還不如,「聽說妳是幫David研發一些香水還是什麼的?唉唷…真了不起呢!」 下次我一定做瓶摻有硫酸的香水給她。 「娜娜,我愛憶瑄。」我咧!死老外竟然當著騷狐狸的面這樣說,雖然這比甩她一巴掌還痛快,但這完全是香水的影響,不解釋清楚以後麻煩就大了。 「David,我覺得…」這時我的背後傳來那個服務生的聲音,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跳到隔壁桌子上,彈著吉他對我高唱陶喆的《就是愛妳》。這傢伙真是天兵,我告訴他別「說」得這麼噁心,但卻忘了附註用「唱」的也不行,下次得記得才行。 至於騷狐狸,就算自詡美麗如她這一世人大概也沒這麼風光過,兩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公開示愛,哈哈,背景音樂馬上響起柯有倫的《哭笑不得》。 可能她的邏輯思考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,於是用力打了死老外一巴掌。 而我們的情歌服務生越唱越High,死老外推開騷狐狸衝上前賞了服務生一記結實的右勾拳,為了避免被颱風尾掃到,我端了杯白酒坐到另一張桌子看戲,可惜沒有瓜子還是爆米花什麼的。這時騷狐狸連同五、六個上前勸架的服務生也加入戰局,拳來腳往的好不精彩,就是可惜了那些菜餚和美酒,唉!搞了半天龍蝦也沒吃到。 我想我該閃人了。 於是我拿了手提袋離開餐廳,招了部計程車回家,老天究竟待我不薄,司機是女的!
- May 18 Thu 2006 12:55
【改編小說】水果蛋糕(1)

我是一間跨國化妝品公司的研發人員,活了27年,連統一發票兌到200元這種不值一提的幸福都沒擁有過,我想老天爺是根本忘記創造過我這號人物,因此對於未來我也不存有什麼憧憬,至少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是如此。 那天我在實驗室裡頭,嘗試設計一種新的香水,我將老媽幫我準備的一片水果蛋糕溶入一瓶幾種花香混合的香水,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,但我就是做了。我噴了一些在我的脖子上,味道還不錯,但很可惜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,於是我順手將它放入我的手提袋中。類似這種香味的香水連六合夜市的地攤都找得到,如果呈給老闆看,用腳指甲想都知道他會是怎樣的一臉大便,更別提告訴他製造方法了,大概會後悔聘僱了我這個笨蛋吧?然後再將這件事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,我敢發誓。 我老闆就是這種人。 「張憶瑄!」 他叫做David Amos,是個會說中文的英國佬,負責管理研發部門。瞧!他正朝著我走來,又不知道要幹嘛了。 「老闆好!有事嗎?」我裝出滿臉微笑說。 「妳…呃…」他突然盯著我的臉看,用一種電影中失憶症男主角看到女主角的痴呆表情,「妳今天看起來…非常好!這是什麼香味?似乎是新鮮麵包、紫羅蘭和陽光混合的神奇香味,是妳身上的味道嗎?」 靠!那是什麼味道,我腦海中隨即浮現一個戴著草帽的比基尼女郎,捧著一束紫羅蘭,在海灘邊做日光浴邊烤麵包的詭異畫面,鬼才噴那種味道的香水!但這傢伙有一個能分辨出各種味道的狗鼻子,或許是剛剛進來吸地板的阿桑噴的吧? 「Yes, it’s you!!」他突然用英文大叫,附近的同事都好奇地轉過頭來一探究竟,啊你是在靠夭喔!不知道這樣老娘我很尷尬嗎? 但說實話,他從來沒對我說過這種噁心的話,就算是隔壁實驗室那個自稱部門之花的阿梅,應該也沒聽過吧。雖然我不知道怎麼用水彩調出古銅色,但這老外的皮膚大概就是這種顏色,長得…你知道老外隨便挑一個不都那樣,鼻子是鼻子,眼眶是眼眶,該高的高,該低的低,加上綠色的眼珠子,說他帥應該沒有人可以反駁,更重要的是,他荷包裡頭的銀兩多。 總之,照理說他應該對我這種平凡中見偉大的長相不感興趣才對,當然你知道我是謙虛,老媽說女孩兒就是要矜持。以上次像無尾熊一樣巴在他身邊的那隻來說好了,妝一定要像許純美一樣厚、聲音一定要比林志玲嗲、身材不像全智賢直接出局、胸部不用大但至少坐下來可以擺到桌上,像這種沒特色的女人說白一點,除了想搞一夜情之外,不就是想從他那討點置裝費嗎?對於我們這種每天穿著實驗衣,裹得像菜粽的雌性低階勞工,除了把抱怨當作中文會話練習之外,恐怕連打招呼都嫌多餘。 當我正在努力回想,是不是我偷拿公司樣品送朋友的事被贓到了,他突然湊到我的耳朵旁,用一種令我卡冷筍的聲音說: 「妳知道,憶瑄,我不知道為什麼以前都沒注意到…but you’re really a beautiful woman!」 啥米?是我英文聽力有問題嗎?我結結巴巴地說: 「老闆…我…」 「真的!憶瑄,」他又叫我憶瑄,難不成是卡到陰?!「我必須和妳單獨見面,當然不是在這沒情趣的實驗室,妳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嗎?」 「我…我…」我咧!我看這死老外真的嚴重了啦!是豬八戒上身忘記退甲嗎? 「That’s great!!那就這麼決定,晚上八點我去妳家接妳,see you then!!」他說完就像袋鼠一樣跳著離開了,你給我回來!我在心中呼喊著,你忘了問我家地址了啦! 回家的公車上,我一直想著那個詭異的場景,死老外一向以到pub把台灣妹聞名業界,難道是人家說的重鹹吃久了,也會想嚐嚐清粥小菜,還是我不世出的清新脫俗終於被英國伯樂發現?想到這點我不禁挺起我那小而美的傲人雙峰,你瞧瞧!坐斜對面的那個正留著口水盯著我看,雖然是個糟老頭,但總算眼光不俗。 「爸!」一個剛上車的年輕人喊他,「你怎麼又跑出醫院了啦!」邊說邊將他拉下車,經過我前面時才發現他穿著醫院的衣服,上頭繡了一行綠色的小字「XX醫院精神科」。 靠夭啊!你爸有精神病不會看好喔,還讓他出來亂晃! 回到家後,老媽正坐在客廳裡和咪咪姨聊天。我很喜歡咪咪姨,除了她那愛管閒事的個性。她最大的樂趣是幫我找中年男人相親,她認為像我這種老大不小還待字閨中的女人很可悲,27歲還沒結婚對象簡直應該被抓去阿茲卡班關起來,她幾乎已經把幫我找個男人嫁掉當作終生職志了,不過反正我已經習慣了,只是你知道,相親這種早該作古的儀式還是很令人監介。 「咪咪姨,看到你真高興!」我笑著說,然後快步走向房間。 她一把拉住我,看著我說:「唉唷~看看我的小女孩憶瑄…但是…真不好說出口,妳已經23歲了!已經不是小女孩了!時間過得真快~」 「事實上,上個月生日過後我就27歲了。」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記錯我的年紀。 「這麼快?不會吧?但妳怎麼還沒結婚哪?妳知道妳媽幾歲結婚的?18歲!然後19歲就生妳了!」我嘿嘿嘿陪笑幾聲,同樣的戲碼每次她都可以演得很入戲,說得好像19歲生小孩比聖母瑪麗亞還偉大,但我原諒她,因為我知道她是那種不吐不快的直性子。 「所以,妳倒是說說,打算什麼時候帶個好男人回家讓我和妳媽看看啊?」我怎麼知道?好男人又不是去7-11買就有。 「前年來我們家的那個誰啊…阿牛對不對?他就很不錯啊!」老媽大概是想幫我解圍,趕緊隨便找個雄性動物搪塞咪咪姨。 「媽…」但是,「阿牛是送披薩來的外送小弟…」我試著向她解釋,但她根本不把我的話當話。 「阿牛明明就來過幾次!我喜歡他!」妳喜歡他那是妳可以改嫁他啊,等爸下班跟他說去啦! 「媽…」我幾乎感覺到我額頭上青筋暴露到快腦溢血,「那時候我們家的瓦斯爐壞掉,記得嗎?所以我們吃了快一個禮拜的披薩,阿牛只是幫忙送披薩來…」 「我不管啦!我就是喜歡他!他有一雙會閃閃發亮的眼睛!」是怎樣啊!像這種任性的媽媽怎能生出我這種善解人意的好女兒啊?我看他是猛暴性肝炎,黃膽發作眼睛才黃到發亮吧! 我已經忍耐到極限,咪咪姨又適時地跳出來扮演最後一根稻草。 「妳是說,妳就讓這個叫阿牛的優秀青年離開?」 「他只是披薩外送小弟啦!!」我不顧形象地吼叫說。 「過去他是,但說不定人家現在已經是一間公司的老闆,妳快告訴我還有沒有再跟他聯絡,憶瑄?」 我知道如果再繼續爭論下去,可能明天他們就會逼我去各大報登頭版的尋人啟事,然後我這個溫柔婉約的可人兒還得去求滿身披薩味的阿牛娶我。為了不讓這樣的慘劇發生,我得趕快轉移話題。 「媽,水果蛋糕很好吃。」 「那是妳阿姨買的,」老媽回答說:「但是別說這些五四三的,妳阿姨有話跟妳說。」沒什麼好說的啦!一定又是另一場無聊死人的相親啦! 然後咪咪姨果然接口說:「其實,憶瑄,我已經幫妳找到一個完美的好男人…當然,可能他不是很年輕,但妳也沒什麼好挑剔的,畢竟妳的年紀…更何況他還有頭髮咧!」 我讓我自己冷靜下來,我得找個什麼好理由逃避這場相親,我不想知道這個好男人有多完美,也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去細數他頭上還有幾根頭髮。 「謝謝妳,但是今晚我已經有約了。」 我真的不想告訴這兩個想看好戲的女人,但我現在只想阻止咪咪姨繼續推銷他的好男人。這件事達到相當不錯的效果,幾乎像是下了一場震撼彈雨,她們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孟克的畫「吶喊」中那個人,嘴開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。 「是的,」我接著說:「晚上我要和我的老闆一起吃飯,他八點的時候會來接我。」 喂喂喂!妳們姊妹倆也差不多一點,不用為這種事情哭啦! 附圖:孟克的畫「吶喊」。
- May 17 Wed 2006 13:37
【澳客的足印...】5/16

中午我和Seol在餐廳吃飯時,Rita拿了個裝著義大利麵的便當來給我,說是Rex要給我的,稍微瞭解這號人物的朋友都應該會和我有相同的反應。 「靠!想陰我哪有那麼容易?這麵裡頭一定有鬼!」雖然Rita極力幫這個便當辯解,但我還是沒辦法相信。古人有教訓:「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!」認識他幾個月來,每次說要去他家吃晚餐,他就只會靠盃說等他大完便再叫我,不管用哪種主觀客觀、人性本善本惡、天使惡魔的想法推敲,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:「一定有鬼!」 我拿到便當時已經吃飽了,所以就心驚膽跳地帶著便當,因為說不定裡面有放什麼爆裂物。下課後,經過許多有力人士的證實,才知道因為學校請EAP的學生吃免錢的中餐,所以他才會把多出來的便當給我,儘管我想Anna和Yoko應該不會和他同流合污欺騙我,但還是抱著懷疑再懷疑的科學精神,多次交叉詢問他是否裡面摻有蟑螂屎。終於可信度達到95%,我才勉為其難帶回家當晚餐。 等到混完圖書館要回家時,遇到同樣在EAP上課的Evelyn,她看到我手裡拿著那盒義大利麵,大概以為我有兼著做回收家庭廚餘,將她那盒自製的通心麵也塞給我,基於大家都是台灣同胞,也為免打擊這個小朋友脆弱的自尊心,我只得硬著頭皮收下,然後偷偷摸摸離開圖書館,深怕又遇到其他EAP的學生。 因為很久以前,本人托高中同學建宇的姊姊之福,吃了一盤麵是麵、醬是醬的所謂義大利麵,從此再也沒有挑剔過任何一盤義大利麵不好吃,所以才能配著柳橙汁吞下這兩盒麵。總之,還是謝謝啦! 餐盒我有洗乾淨,夠朋友吧!
- May 17 Wed 2006 08:56
【翻譯小說】105號房,上舖(完)

晚上十點左右,我正抽著我最後一根煙,船長朝著我走來,將我拉到一處靜僻的角落談話。 「接下來的事我們必須謹慎以對,布理斯本先生。」他接著說:「我想如果我們沒有失望的話,這將會是一個難熬的夜晚。這件事是不能開玩笑的,我必須要求你簽署切結書,以確保發生什麼意外。假使今晚沒有結果,讓我們再嘗試明天甚至後天。你準備好了嗎?」 我點點頭,然後我們不發一語走到房間,船艙顯得異常靜謐,卻透著些許不安,好像有什麼糟糕的事就要發生。船長順手把門帶上,並將門鎖鎖上。 「把你的行李箱放在房門前面,然後我們其中一個坐在上面,如此可以確保沒有任˙何˙東˙西可以逃出去。窗戶鎖好了嗎?」 我依言試著轉動螺絲,才發現昨晚因為用力過猛,已經有點變形,這樣一來沒有適當的工具窗戶是無法開啟的。然後我把上舖的掛簾整個拉開,以便我們能清楚看到裡頭的情形。他坐到行李箱上,請我再仔細檢查一下各處。 「現在任何人想進來這件房間都是不可能的,更別說要打開窗戶了。」我說。 「非常好,」船長冷靜地說:「如果現在我們眼前出現任何東西,除非是幻覺,否則一定是超自然的,也就是說,絕對不是人類。」我坐在下舖一角,對他的話不置可否。 「第一次發生這種事,是在今年三月。當時睡在上舖的乘客在半夜突然發狂似地衝出船艙,在任何人來得及阻止他之前跳入海中。」船長說。 「那應該常發生吧。」 「不然…一點也不,至少在那之前我從沒遇過,倒是聽說其他船上發生過。然後第二次是…你在看什麼?」他突然問我說。 我沒辦法分神回答,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窗戶上。窗戶的螺絲似乎轉動了!那是極其難以察覺的細微變化,以致於我無法確定是否我眼花。船長順著我的視線望去,然後他也看見了。 「它動了!」他低聲說道,但過了約莫一分鐘又接口說:「啊!好像又沒有…」 於是我伸手去轉動,意外的是螺絲的確有鬆動,我花了好一分力氣才將它鎖回去。 「太奇怪了…」他說:「第二次發生時也是在半夜,天氣很糟糕,有人通報我說有窗戶被打開,於是我趕到這間房間來,裡頭已經灌入不少海水,而窗戶敞開著,我們幾個人很快將窗戶關上,但海水已經造成某種程度的損害,即使過了這麼久,有時還是會嗅到海水的味道。雖然我沒親眼見到,但我推測第二位失蹤者也跳海了。你有聞到海水味嗎?」 「當然,這地方很潮濕;但你知道嗎,今天我們搜查房間時,所有東西別說受潮,根本完全是乾燥的,很怪吧?…啊!」 房間的燈光熄滅,只剩從門縫透入的走道燈光,上舖的掛簾隨著船身晃動而隨之擺動起來,就在這個時候,船長倏地撲到窗戶邊,死死抓住螺絲,但它似乎反抗著船長的力量,正一點一點慢慢鬆開,我見狀拿出預先準備好的木棍,試圖卡住螺絲使它無法轉動,但沒多久木棍迸裂折斷,我也跌倒在地。當我爬起來時,窗戶已經敞開,只見船長呆若木雞地望著窗戶。 「一定有什麼在床舖裡!」他很快恢復冷靜,大叫道:「守住門口!不管是什麼都絕對逃不了的!」 但我直接奔向上舖,壓住某種橫躺在床上的東西。它是某種言語難以形容的東西,說是鬼魂,但我確實能觸摸得到它,像是浸泡過久浮腫的死屍,而且我能感覺到它在掙脫,那力量簡直像是失控的猛獅!我用盡全力抓住它,昏暗中我隱約見到它的形體,白色渾濁的眼珠正兇狠地瞪著我,披頭散髮在臉上滑溜閃亮,抓著他的手傳來一種又濕又黏的噁心感覺。我試著將它拖出床鋪,但它力大無窮的反抗幾乎將我的手臂折斷,並伸出另一隻手臂用力將我推倒。 然後它跳過我,用它的身體撞向船長,我倒在地上見到船長和它扭打在一塊,船長檢起斷在地上的半截木棍猛力擊打它,但沒多久他也隨著一聲慘叫被摔倒在地。 它停了一下,我想要呼救但喉嚨卻喊不出一點聲音,隨即它消失在我眼前,這間房間唯一的出口就是被打開的窗戶,但怎麼可能?因為那扇窗連小孩都難以鑽出去!但我已無力繼續思考,船長躺在我身旁,我忍痛起身想出去求助,才發現我的左手已經斷了。於是我用右手撐著身體勉力爬起來,並攙扶著失去知覺的船長走出房間。 ◆ 你想知道接下來的發展嗎?很抱歉,我沒什麼可說了,我的故事到此為止。105號房已被長鐵釘封死,就算你夠大膽想一探究竟也是不被允許的。 剩下的旅程我在那醫生的房間度過,他悉心照料我的斷手,並且苦口婆心告誡我別再置身危險之中。船長變得相當沈默,那之後他轉任到其他船隻,而我也再沒搭乘過這艘船。 那真的是非常恐怖的撞鬼經驗,假使那真的是鬼魂之類的某˙種˙東˙西。 後記 這篇小說翻譯自F. Marion Crawford (1854-1909)所著《The Upper Berth》,除了很小部分對話更動外,完全是忠實翻譯原著內容,不過因為我並不是專業的翻譯人員,所以我想假使有人對照原文發現翻譯錯誤之處,我很樂意接受指正。另外,儘管我有上網查詢過,仍舊不確定台灣是否有中文版本,有人看過的話也麻煩告訴我。總之,希望大家會喜歡這篇小說。 全文完 附圖:原著小說封套圖片。
- May 16 Tue 2006 13:32
【翻譯小說】105號房,上舖(3)

晚飯後,我和醫生及幾位旅客玩起撲克牌,一直到很晚大夥才各自回房睡覺。我必須承認對於要在那間房間睡覺有些疙瘩,我忍不住回想起那個瘦高的男人,很可能現在已經淹死了,他慘白的臉隱隱浮現在我眼前,我打了個哆嗦,換好睡衣後將門鎖上,然後發現一個很不樂見的畫面—窗戶敞開著,並扣在牆壁上的掛勾上。我再也無法忍受,怒氣沖沖地找到我的侍從羅伯特,粗魯地將他拉到房間裡,然後一把將他推到敞開的小圓窗前。 「你每天都把窗戶打開是什麼意思?你不知道這是違反規定的嗎?你不知道假如遇到狂風暴雨,海水很可能從這邊灌入嗎?到時就算再多你這樣的人十個都沒辦法堵住這個缺口!我會將這個嚴重缺失報告給船長,看他怎麼處理!」 我真的非常非常憤怒,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,顫抖著將沈重的金屬螺絲鎖上。 「你為什麼不回答我?!」我嚴正質問他。 「您來看看,先生…」他結巴地說著:「我想…船上沒有人能夠在半夜將窗戶開啟。您可以自己來試試…先生…我以後再也不要在這艘船上服務了…但是如果我是您,先生…我會趕緊搬出這間房間,隨便…隨便睡哪都好。您來看看…現在鎖得如何?先生,安全嗎?看看…是否可以打開?」 我稍微試著扭動螺絲,但它被鎖得相當緊。 「是吧?先生…」他接著說:「但可能半小時過後窗戶又會被打開,先生!這是最可怕的事情!是誰扭開螺絲的?」 我不理會他,逕自檢查螺絲,相當厚重且牢靠,難道螺絲會自己鬆脫?我不相信。 「羅伯特,假使晚上我又發現窗戶被打開,我就給你一英鎊。但你等著瞧,根本不可能的。」 「一英鎊?您說真的嗎?太好了,先生。謝謝您,先生!晚安,希望您能睡得安穩。」 他興高采烈地離去,儘管我完全不相信他,但這個賭局的結果是我付出一英鎊,換來一夜驚奇怪誕。 五分鐘後,房間中的燈自動熄滅,只剩下走道上的微弱燈光。我躺在床上並試著入睡,但卻一點睡意也沒有,我就著麼躺了一會兒,然後盯著窗戶的螺絲看。我猜我就這麼躺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,才逐漸朦朧地睡去,但隨即我感到一陣涼意,臉上濺了幾滴海水,我反射動作想起身察看,但突然船身搖晃,我被重重摔上房門,但卻感覺不到疼痛,因為我看到窗戶又被打開了! 事實擺在眼前,我徹底醒過來,明天早上身上的淤青會證明這不是一場夢,但我真的無法解釋窗戶被打開的原因,明明鎖得好好的,真的會因為船身搖晃而鬆脫嗎?我無法思考,甚至不知道該驚訝還是害怕,只是呆立在黑暗中。 我決定再將窗戶鎖緊,並觀察是否會再因任何原因而打開。這個金屬鎖真的很重,換言之也不容易轉動,所以因船身搖晃鬆脫是不可能的。我透過窗戶看著海面,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。 突然,其中一個床鋪傳來奇怪的聲響,緊接著是低沈的悲鳴。我跑到床鋪邊拉開上舖的掛簾,將我的手伸進去搜尋是否有什麼東西在裡頭。 某˙種˙東˙西。 我無法忘記當我碰到那東西時,那種無法言喻的觸感。一團濕氣包裹著我的手臂,從掛簾後面襲來一股刺鼻的海水味,我摸到某種物體,形狀像人類的手,但表面卻像泥鰍般滑溜、潮濕而冰冷。我鼓足勇氣試圖將「它」拉出床鋪,但它粗暴地我的手甩脫,並且用它的怪力將我推倒在地;就在這一瞬間,它打開門快速地遁出門外,我還來不及害怕便全速追趕過去,但還是太遲了。我的視線只能看到前方八、九公尺,但我確信它消失在昏暗的走道盡頭。至此我才不由自主地全身發抖,喀搭喀搭地打起牙戰,我一點也不覺得羞恥,我真的嚇壞了! 我腦中一片混亂,會不會這是夢境?我往回走向房間,花了好一番努力才敢踏入房間,整間房間就像剛被海水浸泡過那樣惡臭。我點亮一盞桌燈,窗戶確實被打開了,我幾乎快被未知的恐懼感所吞噬。我讓自己冷靜下來,檢查上舖的床單是否有被海水浸濕的痕跡。 但我失望了。床鋪上的確有股難聞的海水味,但床單很乾燥,我暗忖羅伯特經歷前一晚的事件應該不敢布置無聊的惡作劇,這簡直是個現實的夢魘!我將掛簾完全拉開,以便我能仔細檢查床鋪的每一個角落,但毫無疑問它是乾燥的。我仍然不願意接受那呼之欲出的答案,用盡全力將螺絲鎖緊,我確信假如不是特意扭動,這窗戶是不會再被開啟了。 早晨終於到來,我一邊換衣服一邊回想不久才發生的恐怖經驗。我來到甲板上,天氣相當晴朗,海風徐徐吹來,比起房間裡頭的異味真是好太多,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。那醫生也像前一天早晨相同,倚著欄杆抽著煙斗享受這清新的空氣。 「早安。」他饒富意味地看著我。 「醫生,你是對的。」我說:「那房間裡的確有什麼怪東西存在。」 「呵,我想你已經改變心意了吧?」他答道:「你看起來睡得不太好,需要我請你喝杯什麼嗎?」 「不用了,謝謝。但我想告訴你昨晚發生的事。」然後我鉅細靡遺地將整件事描述一遍,並且自承這輩子從沒這麼害怕過,另外我特別提到窗戶的事。就算昨晚是一場夢,但我記得很清楚,我總共鎖了窗戶兩次。 「你或許以為我會懷疑你說的真實性,但相反的,我一點也不。我還是重申一次,帶著你的行李搬到我的房間來吧。」 我搖搖頭,堅決地看著他說:「和我一起在那間房間住一晚,幫我找出這個神秘事件的答案吧!」 「假如你繼續執迷不悟,下場就是那裡。」他說著指指蔚藍的海面。 「你不會真的覺得那是鬼魂吧?」我嘲弄地問他,但他不慍不火反問我:「那麼,請問你能提出任何合理的解釋嗎?不行吧?」 我想說些什麼,但他打斷我說:「我知道你想說你會找出來,但我認為你沒辦法,因為那裡根本什麼也沒有。」 「是嗎?親愛的醫生,以你科學的角度來看,這件事是無法解釋的囉?」 「是。」他毫不遲疑地回答:「就算可以,我也沒有興趣知道。」 實際上,我並不想單獨在那多住一晚,但似乎有某種力量驅使我去探索隱藏在迷霧中的真相,只不過經歷這兩天晚上的事件,還有誰願意冒生命危險和我一起住呢。眼前的醫生看來是不可能的,更何況他不斷說服我放棄這個想法。 過了不久,我遇到船長並且將昨晚的事重新描述一遍。 「聽著,你想知道我會怎麼做嗎?」他說:「今天晚上我會陪你找出真相,而且我相信我們可以共同解決這個難題,說不定有某個搭霸王船的傢伙躲在那間房間,靠著嚇唬旅客白住那間房間。」 聽完這番話,我感到非常高興且信心倍增。船長指派一位幹練的船員供我差遣,我帶著他開始徹底搜查房間的每一吋角落,看看是否藏有什麼機關或暗門之類的,還將床鋪支解檢查,只差沒把地板給掀了。檢查工作完成後,在我們將所有東西恢復原狀時,羅伯特探頭進來看著我們。 「呃,先生…有找到什麼嗎?」他問道。 「喔,羅伯特是你啊!那窗戶的事你是對的,這是你應得的。」我說著從口袋掏出錢來給他。 然後,那位船員接口說:「先生,我是這麼想的,您最好還是搬走吧,讓我把這房間用長鐵釘封起來。已經白白葬送四條人命了,我建議您還是放棄為好,放棄吧!」 「我要再試一次。」我堅定地說,因為船長的熱心協助,我的鬥志高昂,並告訴自己絕不要讓真相永遠埋沒。
- May 15 Mon 2006 15:02
【翻譯小說】105號房,上舖(2)

「怎麼了嗎?」我問。 「喔!呃…沒事。」他突然回神答說:「只是…過去的三次航行都有人抱怨過那間房間。」 「我也應該要抱怨!整間房間都是該死的濕氣!」 「我不認為那會有效果,」他接著說:「我相信有某˙種˙東˙西…呃…算了!嚇唬乘客不是我該做的。」 「你不必擔心會嚇到我,不管多重的濕氣我都可以忍受,反正一旦我感冒,我必定二話不說往你那報到。」 「我想濕氣倒不那麼嚴重,我確信你會很健康的。」他笑笑,然後問:「有任何人跟你一起住嗎?」 「有的,那傢伙糟透了!他在半夜狂奔出去,還任由房門開著。」 他朝我走近一步,嚴肅地問我: 「他有回來嗎?」 「有,當時我在睡覺,但被他的腳步聲吵醒了。之後我覺得很冷,但很快又睡著了。到今天早上醒來,我就發現窗戶敞開著。」 「聽著,」他低聲說道:「我不是很喜歡這艘船,但我擁有一間豪華寬敞的房間,雖然我不認識你,我願意讓你一起住。」 這個建議讓我相當驚訝,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醫生突然對我這麼感興趣,不過我知道,當他提及這艘船時氣氛就感覺很詭異。 「醫生,你人真的很好。但我相信此時我的房間已經整理乾淨了,為什麼你不喜歡這艘船呢?」 「以我的專業來說,我不該相信超自然的事,但你知道,」他說:「我並不想嚇唬你,只是你真該聽我的忠告。我寧願你現在掉到海裡,也不樂見你或任何人睡在那間房間裡頭。」 「真的假的!為什麼?」我問。 「只是因為,過去的三次航行裡,曾住過那間房間的旅客有三個已經沈到海裡去了。」 這個消息非常的驚人且不愉快,我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眼,希望找出他是否在開玩笑的線索,但我想再也沒有任何人比我眼前這個人更嚴肅的。我對於他衷心的建議致謝,不過我告訴他我將會是住在那間房間卻依然健在的旅客。他並沒有多說什麼,但他那篤定的眼神彷彿在說:「到達目的地前,你一定會改變心意的。」 然後我們去餐廳用早餐,裡面人不多。不知道為什麼,和我們同桌的兩個船員顯得異常嚴肅。餐後我回房間拿書,雖然視線被掛簾擋住,但一點動靜都沒有,我猜想他應該還在睡。 我出房門時,正好碰上那位負責服務我的侍從,他低聲說船長想見我,然後很快地沿著走道離開,好像怕我會問他什麼似地。當我到達駕駛室時,船長正等著我。 「先生,」船長問:「你願意幫我個忙嗎?」我告訴他只要他開口,我會盡力去完成。 「你的室友失蹤了。」他接著嚴肅地說:「聽說他昨晚很早睡,你有察覺到任何異狀嗎?」 這個問題讓我回憶起半小時前那醫生跟我說的話,不由得吃了一驚。 「你不會是想說他掉到海裡去了吧?」我問。 「恐怕是。」 「這太奇怪了…」我接著說。 「為何?」 「算來他是第四個了。」我解釋道,並且告訴他我所知曉關於105號房的傳言,不過沒有提到那位醫生。對於我知道這件事,他顯得相當困擾,眉頭整個皺了起來。然後我描述昨晚曾發生的狀況。 「你所說的和前三位失蹤者的室友完全相同。他們跳下床鋪,沿著走道狂奔出去,其中兩位被目擊跳海,但我們停船並放下小艇尋找,卻一無所獲。至於你的室友,沒有任何人見過他。請你來的那位侍從,今早擔心會出什麼差錯,於是曾到你們的房間察看,但只發現空的床鋪和遺留在他床上的衣服。由於整艘船上除了你之外,只有那位侍從見過他,所以他仔細地搜尋每一處,但他就像從這世上蒸發掉了!現在,先生我懇求你,別將這件事散佈出去,我不想讓這艘船背負污名。為了補償,剩下的旅途任你選擇住船上任何一間房間,也包括我的房間。」 「非常感謝,船長。」我說:「但現在我可以自己住那間房間,我不太想搬出去。假如侍從可以幫忙將我室友的行李移走,我想要繼續睡在那間房間,當然,對這件事我保證三緘其口,而且我不會隨我室友而去的。」 船長和我爭論了一會,但我仍舊堅持自己獨住那間房間。我搬到其他房間,可能就必須和其他船員或誰合住,我不清楚我這樣是否顯得很愚蠢,不過假如我接受船長的建議,這個故事也就到此為止了。 但這件事沒這麼簡單,我也絕不會被這樣的事情嚇倒。我告訴船長那間房間的確有些問題,例如太潮濕、窗戶昨晚被打開之類。或許我的室友在上船前就身體微恙,或許在上床睡覺後就發燒了,可能現在正躲在某處,也可能待會就被找到。無論如何,房間的窗戶應該被確實鎖上,因此我請求船長即刻處理。 「當然你有權選擇住在哪裡,但我還是誠摯地希望你住到其他房間,讓我將那房間牢牢鎖住。」船長再一次試圖說服我,但我依舊沒有同意。 傍晚時分我又遇到那位醫生,他詢問我是否改變心意,我笑著搖搖頭。 「很快,」他很自信地說:「我相信你會。」
- May 14 Sun 2006 15:54
【翻譯小說】105號房,上舖(1)

由於生意的關係,我必須經常坐船橫越大西洋,往來於歐、美兩洲之間。有些船隻是我特別喜歡的,因此我有個習慣,就是當我必須乘船時,我都會等待特定船隻的船期。大部分旅途都相當愉快,除了那˙一˙次。 我記得很清楚,那是某個六月的溫暖早晨,我帶著一如往常輕便的行李搭上了那艘名為「Kamtschatka」的船,那是我最喜歡的船隻,曾經是,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理由能迫使我再度搭乘那˙艘˙船。或許你會說她是艘相當優良的船隻,擁有許多優點,但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再踏上那˙艘˙船。總之,那天我上船後,一個擁有鮮紅色大鼻子的侍從前來招呼我,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他的模樣。 「105號房,下舖。」我說,帶著一種橫越大西洋無數次的驕傲口氣。 然後他接過我的行李箱和外套。我絕對不會忘記他那時的表情,雖然說不上臉色蒼白,但我從表情判斷,他似乎為了什麼難過的事情,正強忍著淚水,或是即將失控地將我的行李箱亂扔。由於裡頭放著我的老朋友皮肯斯送我的兩瓶佳釀,我緊張地跟在他後頭,但很幸運地,他既沒有失聲痛哭,也沒有讓我的好酒付之東流。 一路上他喃喃自語,我猜想他可能喝了點小酒,但我不發一語地跟著他到了船艙下層。105號房靠近船尾的部分,一間平淡無奇的房間,就像船上的其他房間一樣,有著上下舖和衛浴設施,但洗臉盆上堆滿了玻璃瓶,裡頭土黃色的液體正飄散著難聞的味道。 他將我的行李安置妥當後,侷促不安地看著我,那表情好像告訴我他想早點離開,或許他是想去招呼其他的乘客,並藉此得到更多的小費吧。你知道,在船上和這些侍從打好關係是很重要的,而對他們略施小惠是一個不錯的辦法,因此我掏出一些零錢給他。 「我會盡我所能讓您的旅途舒適愉快。」他邊說邊將小費放到口袋裡。但很奇怪的是,他的語氣竟帶著一絲懷疑,可能是我給得太少了,以致於他不甚滿意;也可能是他真的喝醉了吧,我想。 ◆ 當天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,船準時出航並且隨著船隻移動,船上的空氣似乎也清新多了。大家都曉得,海上旅途的頭一天就是這樣,有兩件事你永遠猜不透,首先就是船上的餐點,直到用完前兩餐後,你才能知道隨船廚師的手藝;其次就是捉摸不定的天氣,剛開始餐廳總是擠滿了人,直到臉色蒼白的乘客們朝著門外衝去,你就會發現船員們吹著口哨,大刺刺地坐在寬敞的座位上,享用他們暈船的鄰居留下來的食物。 對於像我這種經常橫越大西洋的乘客來說,旅途本身並不是件有趣的事,大致來說,每天最美好的時刻,就是當我們終於結束在甲板上的最後一趟散步、抽完最後一根煙,並且成功地讓自己疲倦到上床睡覺成為理所當然的事。 第一天晚上我較往常更快感到疲倦,於是我撚熄煙屁股,走回105號房。當我回到房間時,我驚訝地發現我似乎多了個室友,一個和我樣式相同的旅行箱放置在房間角落,上舖則橫了根手杖。我本來希望能獨自享有一間房間,如今看來是泡湯了。但無論如何,我仍然很想知道我的室友是誰。 然後我的背後傳來腳步聲,我轉過身去看到一個我所見過最高的男人,相當削瘦,臉白晰得沒有血色,雜亂無章的頭髮及鐵灰色的眼珠。他看起像是那種經常獨自徘徊在華爾街和英國咖啡(Café Anglais)的人,你或許可以在賽馬場看到他,但卻只是去那無所事事地晃蕩。他的衣著很隆重,但卻和他邋遢的形象成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對比。類似這樣的人每次旅行總會遇上三、四個,根據過去相處的印象,我在心中打定主意:「我不想認識他!」於是我逕自上床睡覺,並且告訴自己要摸清楚他的作息時間以避開和他照面的機會,假如他早起,我就睡晚點;假如他晚睡,那我就早些睡覺。我一點也不想認識他,但是,這可憐的傢伙!我根本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,因為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他。 正當我進入熟睡時,我被某種巨大的聲響吵醒。在黑暗中我聽到我的室友從上舖跳下來,大概是要探究那聲響的原因,接著我聽到他將門打開,然後任由門敞開著快速地跑出去。這時船身開始搖晃起來,我猜想他會跌個鼻青臉腫回來,但他急促的腳步聲,感覺好像是為了他的生命飛奔而去。房門隨著船身搖晃反覆著開關的動作,那聲音相當刺耳,於是我起身將門關好,然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摸回床上睡覺。 不知睡了多久,我又因一陣冷颼颼的海風醒來,房間仍舊是一片漆黑,我感到空氣中含著不尋常的濕氣,那種氣味就好像整個房間被海水泡過般。我用棉被盡可能地將自己覆蓋著,試著再度回到睡眠,並且思索著明天該如和向侍從抱怨,該用什麼嚴厲的言詞。然後上舖傳來有人翻來覆去的聲音,大概是我室友在我睡覺時回來吧。他低聲呻吟著,大概是暈船了,我知道那相當難受,但對於睡在他正下方的我來說,這也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,不過幸運的是我仍舊一覺到天明。 比起昨晚,船身更加劇烈搖晃著,使得船身時而偏向海面,時而偏向天空,因此從小圓窗穿透進來陽光忽明忽暗。這個季節的天氣特別冷,我轉頭看著小圓窗,驚訝地發現窗戶正敞開著,並扣在牆壁上的掛勾上,這讓我感到很不快,於是起身將窗戶關好。然後我的眼角餘光瞥到上舖,掛簾遮蔽著整個床鋪,他一定覺得很冷吧。我已經睡得很夠了,所以很快地換好衣服準備離開這個不舒服的房間,但詭異的是,昨晚困擾我的濕氣消失了。我又看了上舖一眼,他應該還會睡上好一陣子吧,這正是個避開他的好機會。我悠閒地踱到甲板上,天氣覆蓋著層層白雲但很溫暖。 時間大約是七點左右,比我想像中更晚了些。我和一個正在做深呼吸的醫生聊起來,他是個來自愛爾蘭西部的高大男人,一頭烏黑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珠,年輕但已經有點發胖,給人的感覺相當開朗而健康,總之就是會讓你想接近他的那種類型。 「真是個美好的早晨。」我說。 「喔,」他看著我,並且露出友善的微笑,「的確是,不過也不是,至少我覺得還不夠好。」 「嗯…這個嘛,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好,我想昨晚真是太冷了。今早我發現窗戶被打開了,不過我昨天睡覺前並沒有注意到。另外,你知道嗎?我的房間有股濕氣。」 「濕氣?!」他驚呼道:「哪間房?」 「105號房。」 他像是聽到什麼咒語般,整個人像座雕像似地定睛看著我。
- May 09 Tue 2006 14:30
燃燒吧!我的小宇宙!

美好的星期天,陽光普照,小蜜蜂嗡嗡嗡出來採蜜,才剛停在一朵鮮豔嬌美、蜜多實在的花兒上,興高采烈地拿出蜜桶來,突然喀嚓一聲花瓣像利齒般閉合,小蜜蜂屁血橫流,連渣都沒剩地被吞掉。 非常的殘酷,大自然很危險的,但這和文章內容毫無關係。 我們一群十多個人浩浩蕩蕩地坐巴士到Broad Beach去吃泰國菜,是講英文沒有泰國腔的可愛泰國妹Kit推薦的,隊伍中還有不時爆出瘋狂笑聲的法國運動女將Claire,所以我想今天將會是個美好的回憶。 一到那間泰國餐廳,Kit便熟稔地和老闆交談起來,當然是用泰語,老闆有時還會邊嘴角抽動邊用眼角瞥我們,大家似乎全成了待宰羔羊。 接下來就是快樂的點餐時刻,所有人都是看圖說故事,呆頭呆腦地告訴Kit要哪份餐,還有很重要的麻辣挑戰級數,大家都知道泰國菜以麻辣聞名,所以睿智如我當然選小辣,哈哈。 我點了份不知名雞肉餐,老闆還很貼心地混了不少新鮮辣椒增色,裡頭還有活蹦亂跳的辣椒粒。正當我第一口要扒入口中前,忽然看見老闆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,當然,嘴角還是微微抽動,只不過手邊多了杯神秘飲料,就坐在離我們不遠處另一張桌子。 第一口…第二口…第三…我心中浮現一位日本同學的影像,他的名字貨真價實的,叫做星矢(Seya)…燃燒吧!我的小宇宙!一股熱流從嘴巴延伸到胃部,力量湧出來了!隨著盤中食物減少,我的視線開始模糊,汗水狂噴,尾隨火在燒而來的是麻到像得了帕金森氏症般手會抖,這就是小宇宙蓄積到最高點的感覺嗎?!看我的「天馬流星拳」~~~~! 只見老闆霍地站起,撕裂身上的衣服,現出身上閃閃發光的黃金聖衣,竟然是雙子座薩卡!他單手輕輕帶過,流星拳的衝擊就消失殆盡。接著使出恐怖的「異次元幻覺拳」,我的意識逐漸模糊,精神被拉入異次元空間中飄盪,就在我即將放棄時,一道女性聖潔的聲音”Jack! You can do it!!”將我帶回現實,難道是青銅聖鬥士所守護的雅典娜?結果定睛一看,我靠!是同樣辣到滿臉通紅的Claire。 我輸了!果然和黃金聖鬥士的力量天差地遠…Orz只見老闆泛起不屑的眼神,似乎說著「不自量力!」 又想放棄時,赫然發現Kit正一臉歉疚地看著我說”Are you ok?” 男性鐵則第一條,當女性問你行不行時,唯一答案就是像少林足球裡守球門的無影手,明明快掛了,還是得為了男性的尊嚴高聲說「沒問題~~~~!」 就這樣,我一口飯一口水,終於把整盤除了辣椒之外全嗑光,直到現在肚子還會呼嚕呼嚕地跟我抗議。
- May 06 Sat 2006 15:11
【澳客的足印...】5/3

「果然上次是好狗運…」考完今天的聽力測驗後,我不得不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,60%,雖然比預計的分數還高,雖然Graham考前一直蠱惑我們,考試只是自我評估需要加強的部分,但這分數基本上還是讓我心脈俱裂,忍不住像《唐伯虎點秋香》裡頭的師爺一樣,吐血吐到都要收工了還是很盡責地狂噴。 聽力測驗的題目都很賊,例如其中一題有兩個女人在交談,其中一個告訴另一個她家換了新窗簾,而你必須從對話中選出新窗簾的花色,對話如下: A女:「你注意到我家換新窗簾了嗎?」 B女:「喔…有啊,原來的花色是花朵的圖案吧?」 A女:「咳…不是,原來是鳥兒的圖案。我比較喜歡樸素的花色,不過我老公建議我換黑白相間的格子圖案,但是我最後還是決定換我喜歡的。」 是的,雖然A女講話很屎屎尿尿不乾脆,但答案就在對話中提到的四種花色之中,所以你並不能依靠聽到什麼就選什麼的土法煉鋼爛方法,你必須真的瞭解她們講話的內容,也因此每次題目講完都可以聽到各國的髒話。。 亞洲和歐美學生的差異在此很明顯區分出來,聽力測驗較高分的都是像法國、智利、New Caledonia等,Anna算是亞洲同學的異類。不過文法方面,優劣則是完全相反,亞洲學生普遍都較能掌握文法規則,但很遺憾的是,這種狀況就好像老婆是個十足的美女,但自己卻是性無能一樣無奈。 晚上回家為了撫平我內心的傷痛,我去WOOLWORTHS買了一整隻烤雞,打算一個人吞下整隻雞,你想想,一個考試失利的學生忍著眼淚,邊看Stanley贊助的日片《SHINOBI》,邊把烤得香嫩的雞肉和鬆脆的雞皮塞到肚子裡,多悲情的畫面!事實上,本來想說吃不完就放冰箱,明天再微波來吃,但不知道是內心太悲痛還是電影太精彩,不知不覺間眼前就堆起了一座骨頭山,外加吃剩的香蕉皮和蘋果核,更別提早被我嗑乾的那杯香醇柳橙汁。煞時間,我的四周漾起一圈光芒,就好像玩RPG升級時的感動時刻,原來,我又完成我人生中的一個重要夢想—很豪氣帶點任性地獨力吃完一隻烤雞,快哉! 最後打個廣告,WOOLWORTHS的烤雞很便宜,特價只要5.99AUD,想要嘗試那種不顧一切、恣意蹂躪和撕裂的朋友們,你們有福了,除了下載日本經典動作愛情片之外,又多了一項選擇~就是現在!馬上撥訂購專線0806449,澳洲以外地區請自付運費。
- May 04 Thu 2006 15:12
【短篇小說】瑪貝兒(下)

「五天…」他首先打破沉默。 「什麼五天?」 「那艘船總共航行了五天,船艙非常骯髒且擁擠,總之相當不舒服。所以到達的時候我心情很愉快,大吃一頓後找了間不錯的旅館下榻,當我在旅客登記簿寫下我的名字後,服務人員直接遞給我一封電報,只有短短一行字: 『愛你的瑪貝兒。』我重複讀著那幾個字,無法停止因恐懼而全身發抖。我揉掉那張電報,請服務人員幫我訂下一班往香港的船票。但我到達香港後,我一刻也不敢停留,又搭上另一艘船去馬尼拉,接著轉乘到上海。我在上海待了幾天,仍覺得很不安全,每次走出旅館就好像會直接撞進瑪貝兒的懷抱一樣。考慮再三,最後我決定去日本橫濱。但你絕對無法想像,就在我到王子大飯店時…」 「又有電報等著你?!」我忍不住接口說。 他哭喪著臉點點頭,說:「沒錯…電報寫著: 『非常遺憾在馬尼拉與你錯過,愛你的瑪貝兒。』我失控地查詢所有航班,然後又搭船回到上海,這次我直接到旅館櫃檯要電報,服務人員驚訝地看著我,然後把電報交給我。 『隨後就到,愛你的瑪貝兒。』我驚呼一聲,失魂落魄地衝出旅館,漫無目的地走在上海外灘街頭,我不知道我還能躲到哪去。後來我想起好久以前認識的一位中國朋友,我記得他就住在四川省的省會成都,於是我前往漢口的碼頭搭船,很幸運地,船員告訴我這是最後一班船,下一班必須等到來年春天才會開船,當然長江邊不乏一些舢板,但一個柔弱的女人是不可能獨自忍受那樣艱苦的旅行的。之後我在宜昌轉乘到重慶,我必須在這裡經由陸路到成都,這段路足足有四百英里,而且一路上埋伏著許多強盜,雖然很危險,但對當時的我來說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。」 「一點也沒錯,這回她總該找不到你了…」我接著又挑侃他說:「但你終於還是被你太太感動,回心轉意了吧?」 他搖搖頭,拿起酒瓶喝了口酒後說:「你聽我說,我在重慶徵集了幾個腳夫和侍從就出發了,我忘記走了幾天,當我終於看見這座中國西陲的孤城,我真的是鬆了口氣,夕陽照耀著成都後方的雪山,閃閃發亮。我想我終於可以休息了,瑪貝兒絕對找不到這裡的。我聯絡上我那位朋友,他是城裡的中階官員,於是我便暫時落腳在他家。他家是中國傳統建築,有假山造景和花園魚池,他還吩咐一個僕人專門照顧我生活起居,在逃了大半個亞洲之後,我心上的石頭終於落了地,沒有任何地方比這裡更安全的,我懶散地過了好幾星期的悠閒生活。」 「然後有一天早上…」他頓了頓,仰頭把整瓶酒喝得精光,「嗝…一天早上,我和我的朋友在天井觀賞一些中國古玩,忽然有人來敲門,那個人拿了封信給門房轉交給我,說是有人花錢請他送來的。我不安地看著那封信,隔了良久才敢拆開看,信裡頭寫著:『摯愛的喬治:我深怕又要與你錯過,特別請人通知你,明天早上十點我會在城西廟前等你,並煩請你的朋友為我們證婚。 愛你的瑪貝兒』那時我完全絕望了,我知道我再也逃不了。所以隔天早上我和我的朋友依約前往,並在廟前與她完婚,之後我們便一起回到緬甸。」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,笑著說:「至少你可以確定她真的很愛你啊。」 「呵,或許吧...」他無奈地聳聳肩回答,「不過,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…」 「什麼事?她如何找到你的嗎?」我說,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。 「不是,是我那個朋友那天看到我太太時,表情好奇怪,並且推三阻四不願意幫我們完婚,後來勉為其難才答應。」 「或許是…」我正想說或許是他覺得你們不適合,我們已經開到一間木屋外頭,屋子裡頭沒有點燈,靜悄悄地感覺不到有人。 他停好車後,對我說:「我先進去告訴我太太一聲。」我看著他走進屋子裡頭,燈亮了起來,然後聽到有人在對話的聲音,或許他太太在休息也說不定,我想。過了不久,他走出來喊我進去,於是我跟在他後頭,想到即將見到這位「為愛走天涯」的傳奇女性的真面目,還不由得有些緊張。 但裡頭除了喬治一個人也沒有,我環視屋子裡頭,突然有些發毛,然後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,但那聲音感覺起來是刻意拉高音調裝出來的。 「你就是傑克嗎?」那聲音的主人問我,我轉過頭去,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,愣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 「你怎麼了?怎麼不說話?」喬治說。 「你朋友是不是長途跋涉累了?還是生病了,喬治?」喬治說。 「我不知道,剛剛他還好好的。傑克你臉色很難看喔。」喬治說。 「糟糕!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呢?」喬治說。 「也好,瑪貝兒妳趕緊打電話給醫生,請他跑一趟。」喬治說。 ………… …… 後記 這篇是我改編自W. Somerset Maugham所著《Mabel》,本來只是想翻譯成中文,但雖然內容很引人入勝(就是瑪貝兒追著喬治跑那段),結果卻很平淡無奇,就是兩人真的結婚了。改編的結果是我在閱讀時猜測的結果,大概是受到《捉迷藏》、《鬼魅》等電影的影響,總覺得瑪貝兒是喬治因逃婚的罪惡感而分裂出來的人格,其實所有的電報和最後的信都是他自己發的,他以為瑪貝兒如影隨形地跟著他,但絕對想不到她就是他。最後逃到成都後,罪惡感仍然沒有消失,於是另一個人格再度出現,以消除他深植心中的罪惡感。我沒有學過心理學,所以也不知道這樣的狀況到底會不會造成人格分裂,純粹只是將所想的結果寫出來,希望大家會喜歡。另外,Mabel是女性英文名字,也隱含著溫柔、和諧的意義。所以原作是否也有些反諷的意味,就不得而知了。 全文完
- May 02 Tue 2006 15:15
【短篇小說】瑪貝兒(上)

那是發生在我去緬甸作例行性商務拜訪的故事。 某天我正搭船前往曼德勒,當晚停靠在河邊的一個小村莊,由於船上食物相當簡陋,我決定到村莊裡頭找間餐館吃飯,船長親切地介紹我一間熟識且食物相當美味的小酒吧。 我循著村民指路,找到了這間小酒吧。裡頭人來人往地相當熱鬧,我找了好一陣子終於在靠窗的一個小圓桌找到空位,我顧不得對面坐著個陌生男人,走上前問道: 「請問,這位子有人坐嗎?」他放下手中的啤酒杯,抬起頭來看著我,然後笑著搖搖頭。我就座後,點了招牌烤小羊肉和一杯啤酒,儘管沒有船長形容得那麼美味,但比起中午那盤難以下嚥的義大利麵,實在是好太多了。 對面那男人叫做喬治,他似乎很習慣和陌生人攀談,感覺起來相當友善。我一邊吃一邊和他聊些當地的趣聞軼事,聊得非常投緣。時間過得很快,遠遠傳來開船的鈴聲,於是我起身去付錢並向我的新朋友道別。 「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嗎?太可惜了…明天村裡有定期的市集,可以看到許多有趣的攤販和表演者喔。」他惋惜地說。去曼德勒本就沒有預定要做什麼的計畫,既然這邊有市集,不如留下來看看也好,我想。 「可是,」這時鈴聲又響了一次,「這附近有旅社嗎?」 「如果你不嫌棄的話,你可以來住我家,就離這邊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路程,我想我太太會很歡迎你的。」他笑著說。 「可以嗎?謝謝!那真是太麻煩你了。」 於是我坐上他的車往一條鄉間小道駛去。路上我問到他太太,他突然閃過一絲奇怪的神情。 「你們結婚多久了?」 「5分鐘。」 「啥?」我以為聽錯,驚訝地看著他。 「呵呵,開玩笑的,我們結婚八年了。我太太叫瑪貝兒,」他停頓一下接著說:「她是個不尋常的女人…」 「不˙尋˙常?」用這個字眼來形容自己的太太才是不尋常吧,我想。 「是啊…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…」他的思緒似乎突然飄離現實,眼神變得很空洞,但仍然接著開始述說他和他太太的故事。 「那年我去英國度假時巧遇瑪貝兒,對她一見鍾情,回國之前就向她求婚了,而她也答應了。她告訴我六個月後會到緬甸來找我,並和我廝守終生。但意外的事接踵而來—瑪貝兒的父親過世、戰爭爆發,而我也被徵召到一處戰場上。七年後,我終於回到故鄉,並獲知她仍等著我,於是我做好所有結婚的安排,準備在她搭船到達的那天舉行婚禮。在她到達當天早上,我向朋友借了台體面的車,獨自開車去碼頭迎接她。」 「真是浪漫!然後呢?」我笑著說,但他一點也沒有闡述美麗愛情故事時那種明亮的表情,反而感覺起來有些陰沈。 「然後,突然間,毫無徵兆地我覺得很害怕。我已經七年沒見過她,我早已忘記她的容貌,她對我來說已經是個完全的陌生人了。那時我感到胃部一陣翻攪,雙腿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。『我沒辦法和她結婚!』我心裡閃過著樣的念頭,我告訴自己必須向她道歉,但你想想!我怎能殘忍地告訴一個等了我七年、放棄她青春年華的女人這樣的事情?她等著嫁給我等了七年,並且遠從6,000英里外來找我,我說得出口嗎?我左思右想,在絕望中提起最後一絲勇氣做了一個決定。那天碼頭邊剛好有艘正要前往新加坡的船,我匆忙地寫了封信給她,在沒有任何準備的狀況下登上那艘船。」 「那…」我瞪大眼睛看著他,當然他們後來還是結婚了,所以一定又有什麼插曲吧,我想著。然後接著問: 「那封信說了什麼?」 「那封信的內容我記得很清楚,我寫著: 『摯愛的瑪貝兒:我突然因某些特殊因素必須離開好一陣子,而且歸期並不確定。我想回去英國是對妳最明智的作法吧?很抱歉!因為我的行程相當不確定。 喬治留』但當我到達新加坡後,一封電報已經等著我。 『我完全瞭解,你不必擔心。 瑪貝兒留』恐懼感迫使我快速思考。 『好傢伙…我想她正偷偷跟著我。』我這麼告訴我自己,然後和仰光的船公司取得聯繫,電報是在開船前不久發出的,發報者當然就是我太太,想當然爾她人應該也在新加坡。於是我想這裡一刻也待不得了,隨即又前往火車站,往曼谷而去。整路上我一直處在焦慮之中,因為你想想,既然她有辦法跟著我到新加坡,當然也無庸置疑她必定可以再追去曼谷。所以到了曼谷之後,我又買了一艘前往西貢的法國籍渡輪的船票,我想到了西貢之後我就可以安心了,因為她是絕對猜不到的,就算她猜到好了,也該了解我是有意躲著她的吧!」 他先是得意地笑著,接著又嘆氣,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,卻又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,只好尷尬地陪笑兩聲,然後兩人陷入一段長長的沉默。 (未完待續...)
- Apr 30 Sun 2006 13:59
壁球(Squash)

第一次打壁球就在前幾天而已,因為從來沒打過,只在電影或電視裡頭看過,所以就約了Daisuke一起去打。球拍看起來跟網球拍很像,因此原本以為使用的球就是網球,結果是一顆黑色中空而軟的小球,球上面會有一至兩個黃色或藍色的小點,沒什麼彈力。在完全不知道規則及打法的狀況下,我們也打了一個小時左右,非常有趣。 週末兩天因為沒什麼事做,就一個人跑去打壁球,反正就是對著牆壁反覆擊球,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打得很高興。剛開始因為不得要領,回擊時球都會亂飛,光檢球和追球就已經累得汗流浹背。後來才慢慢發現,並不是要將球用力「打」回去,而是要順著球路將球「彈」回去,而且是要運用手臂和腰部的力量。因為不用呼朋引伴就可以打的這項優點,我想以後沒事的話我應該會泡在壁球場吧,不過很可惜的是,這項運動在台灣並不盛行,且相較於籃球、羽球等球類運動,租用球場的費用不低,還沒辦法成為平民運動。 今天結束後,剛好有兩個老外接著打,我就坐在場外邊休息邊看他們怎麼打的(壁球場的後牆是一片強化玻璃,所以可以從外面觀賽),結果媽呀壁球果然很深奧,因為自己打的時候都只對著前牆回擊,但我看他們打,有時會再反彈到側牆,球就會呈現不規則方向亂飛,而且每個人跟球都好像有深仇大恨,拿球拍像拿刀一樣,對著球猛砍,慘烈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我都好擔心他們的頭被對方打爆。 以下是壁球的介紹,有興趣的人可以看一下。 ⊙起源 19世紀英國倫敦的「艦隊監獄」,當時的犯人為了鍛鍊身體、打發枯燥乏味的囚禁時光,愛玩一種對著牆面擊打小球的運動,據說這就是壁球的起源。 後來英國貴族學校哈盧公學在該校操場上立起幾面牆,讓學生對著牆打網球,後來這種方法被沿襲推廣。1864年,第一塊專用打壁球的場地修建完成,壁球運動正式創立。 隨著19世紀末英國對外殖民擴張,壁球被英國人引進聯邦國家,並迅速在世界各國傳播。進入20世紀,壁球運動廣泛普及,出現了大批傑出的選手,世界壁壇統一的權威管理機構也誕生了,國際壁球聯盟(IRF)於1979年由13個國家共同成立,並於1980年舉辦第一次壁球大賽,且於1985年12月獲得IOC的認可,成為史上獲得認可最年輕的運動。
- Apr 28 Fri 2006 13:21
Only English!!

遙想兩個多月前開學時,BUELI校長Mark就先恫嚇我們在上課時間”Only English!!” 所以如果要辨別菜鳥和老鳥,很簡單的方式就是看他遇到同國籍的同學時,是不是一副傻樣只敢講英文。 這項規定立意是好的,花了錢來到這就是要盡可能讓自己的生活全英文,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,不久前一個台灣菜鳥,連下課跟我用英文交談,總是讓我忍不住想笑。儘管這項規定BUELI所有師生都知道,但真正嚴格執行的,我想只有我們班的老師Graham了吧。 “No your own language, no phones, no swear.” 這是他對我們上課時的要求,包括上電腦課時使用e-mail或瀏覽非英文網頁,只要大意觸法就得一分,獲得加入Tim Tam(註)俱樂部的資格,然後每週結算積分,最高分者看幾分就得買幾包Tim Tam請全班吃,假如所有俱樂部成員都同分,就全員無罪釋放。本人相當榮幸是俱樂部固定會員,每週都榜上有名,但從來沒有登上冠軍寶座,算是相當遺憾。Graham為了貫徹這項規定,每次都會出奇不意飄到你身邊偷聽你說話,或是在電腦課時無怨無悔地守在你身後,等你手賤去瀏覽非英文網頁。 前幾天Level 5的BBQ,因為氣氛太輕鬆,我和另一個台灣女生Evelyn就用中文聊起來,聊得正開心,突然旁邊的同學都臉色大變,我感覺到脖子一陣涼意,有人在我耳邊陰惻測地說: “What language did you use, Jack?” 我轉過頭,果不其然Graham正哈哈哈笑著,一副貓逮到老鼠的爽樣,儘管我極力辯解,還是被他一口吃掉,最後還拿老鼠尾巴剔牙。之後Rex這個未進化完成的類人猿,故意一直跟我說中文,Graham也就不時在我身邊飄來飄去,我想Rex和Graham可能是隸屬於Tim Tam公司旗下的某個神秘組織,專門設計學生去買Tim Tam,然後他們可以抽成,太卑劣了,社會真是黑暗哪! 不過,無論如何… Gigi,妳明天還是得買Tim Tam請大家,誰叫妳上課手機不關機~哇哈哈! (註:澳洲很有名的巧克力餅乾品牌。)
- Apr 26 Wed 2006 09:07
【澳客的足印...】4/25(Anzac Day)

本來都已經把今天無聊的份晾起來等,打算就這麼混吃等死過一天,所幸碩果僅存的好朋友Rex和Anna找我出去,再加上司機Ethan(正宗純樸高雄人)和Rex的室友Peter(流浪過世界許多國家的澳洲人)。首先我們去Currumbin Creek玩kayak(一種小艇,有單人和雙人的),一個人要價6AUD/hr,在澳洲算是平價休閒。由於從沒划過這種小艇,起初還有點怕說會不會翻船,不過其實只要別太白目,常理來說是沒那麼容易翻船。 去程時我和Peter一組,他還換上防寒衣,看起來就是很專業的樣子,但我還是得在後座做做樣子划幾下,等到回程時我和Rex一組,才發現選對伙伴真的很重要,尤其是不能兩隻射手座同船。一路上我們不斷責怪對方礙手礙腳,只見Peter的單人小艇越划越遠,我們還在原地打轉調整方向。方法很簡單,往右划就會往左走,反之亦然,如果想筆直前進的話就是一左一右規律划動。但不知道是風向還是水鬼作祟,船就是會一直偏向。 結束動態活動後,我們直奔Surfers的一間茶舖喝道地的台灣茶飲,如珍珠奶茶、奶綠、烏龍茶之類的,邊喝奶茶邊嗑瓜子還真有點回到台灣的錯覺。平均一杯價錢在3AUD左右(台灣的三倍),有趣的是連飲料杯都是原裝台灣進口,就是杯口塑膠膜上會有笑話或謎語的那種,於是我們就逐一將內容翻譯成英文說給Peter和Anna聽,其中一則是「兩個帥哥為了一個很醜的女生大打出手,為什麼?(Two handsome men fight for an ugly woman, why?)」,答案是「因為輸的人要娶她。(Because the loser has to marry the woman.)」,算是另類的英語會話練習吧。 奶茶加粉圓,很簡單的創意,但卻可以以台灣為起點行銷全世界。連台灣的軍購案爭議都可以扯到珍珠奶茶(每個台灣人一週少喝一杯珍珠奶茶,就有錢可以買軍事用品。我靠為什麼不說每個政客少撈一點油水,健保費率就不用一直漲咧?!),它對台灣人的影響可見一斑。 (圖片說明:照片仍在Anna的相機中,網路上借一張濫竽充數一下…)